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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咏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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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读书写字的书虫,喜欢拉风旅游的驴友,有闲了,也有点钱了,大概率会买很多借很多书,如长鲸吸水不管不顾地读;也许会驾长车,独孤眼儿或者邀一群狐朋狗友,不去踏破贺兰山缺,而去用车轮或者一双大脚丫子,去丈量天南海北大河山川。有一个地方,也大概率会去的,那里有一段话,千百年来相处流传,开口就是: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

很多人见到、听到这一段话,纵然不想记住,恐怕也很难忘记了吧?

洛阳女儿莫愁,自然是个美女,不仅是美女,还是个特喜欢老家的美女,有事没事,老是会想一下家。想念何方?老家洛阳。洛阳太远,泪下情伤。这一来二去的,那美女清泪就汇聚起来,成了一座泪湖,就是莫愁湖了。

洛阳人可以嘚瑟一会儿了。

美女何来?老家洛阳啊!

天下美女出洛阳,咱这里有凭有据不是?

洛阳,当得起中国美女的老家。

自古以来,洛阳城都美丽至极,历史上很多有名有号的,没名没号的多了去了,只要在洛阳待过一段,无论籍贯何处,很多都喜欢自诩洛阳人。谓予不信,看看张藉、韦庄、白居易、刘禹锡,哪个不是自称洛阳人的外乡人?

一代雄主秦始皇嬴政也曾因它的美丽,专门从咸阳跑来为它举行浩大的祭祀仪式,而且情不自禁,不会写诗也感叹了几句,留下来一首《祀洛水歌》:

洛阳之水,其色苍苍。祀祭大泽,倏忽南临,洛滨缀祷,色连三光。

河洛大地的儿女当然也完全配得上她的美丽。而洛阳的美丽,很大一个元素在于,它是中国美女的故乡。

河洛

还记得《诗经·蒹葭》是怎么说的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chí)。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sì)。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zhǐ)。

我们可以顾名思义,把伊人理解为喝着伊洛河水长大的美女。在这个意义上说,伊洛河养育大的女子都是美女,是中国最美丽的女子——伊人。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今天的每一位洛阳姑娘、女士,也还是应该为自己是天下最美的美女伊人的一分子而骄傲的。

关于美女伊人的故事,洛阳给我们留下的太多太多。前面说的那位远嫁南京的洛阳女儿莫愁,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靓仔帅哥们追思凭吊的对象,而王维对门邻家的洛阳女儿,刚到十五岁就被一个大帅哥乘着玉勒青骢马迎娶回家。最动人的,则是被很多人以为胸怀大志而一生不亲女色的一代诗豪刘禹锡少年时代就开始迷恋的那个洛阳青衣少女。

公元年,年将弱冠的刘禹锡带着母亲从江南回到自称的故乡洛阳,一边料理故宅的整理修缮,一边读书作文准备科考。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闲暇之时,小刘同学就特别喜欢到举世闻名的洛阳桥附近流连吟哦。据史料记载,那时的洛阳桥,还是一座木板桥,对于正当年少的风流才子来说自然风光更加旖旎优雅。

有一天黄昏时分,他正在桥头忘我的吟哦前辈张若虚那首百读不厌的名作《春江花月夜》,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莺声燕语,与他的吟哦若合符节,婉转相应。他眼前一亮,循声望去,不远处,一株垂柳下,一袭青衫嫋嫋娜娜润入他的眼帘。那一刻,我们的小刘仿佛着了魔法,从头到脚甚至连眼珠都再也不能移动分毫了。直到过去了不知多久,他才返过魂来,俊脸红红的走近前去,找了一个自己后来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不着调理由和伊人搭讪起来。

还好,聊得很快就如蜜里调油又香又甜了。不知不觉中天完全黑了下来,两人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分手了,就相约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见不散。

第二天,没有见着。刘禹锡母亲突然病了,找大夫诊治半天,等结束赶紧往洛阳桥那边跑去,只有杨柳依依,碧水清清,怎么也不见那一袭青衫再现。懊恼之余,刘禹锡无意间抬头望去,已是月影西斜,早已是后半夜了。

第二天早上去,流连半天,眼前只有清清碧水,依依杨柳;下午去,半天流连,依然只有依依杨柳,清清碧水。

第三天,空望一整天,不见那一袭青衫;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N天,桥上来来往往往来的那么多各色人等,没有一个人走进他的眼睛。

从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刘禹锡把自己的左边耳朵都差一点揪掉了,到现在我们看到的他画像如果你仔细辨别,还会发现左边耳朵明显比右边长一点而且往外呼扇着。他恨自己啊,竟然,忘了和人家互通姓名,也没有想到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去跩一只苹果或者一朵海碗大的牡丹花,连带着把信息存储进去,送到那一双柔若无骨的柔荑里。

就这样错过了。

二十年后,刘禹锡从苏州刺史任上告假回到洛阳省亲,被以一首“锄禾日当午”名震天下的李绅先生拉到家里请拼杜康,想让他给自己准备出的诗集写篇序言。李绅是当朝大司空,家里有歌舞团,席间自然免不了一番歌舞助兴。刘禹锡为那个宫装伊人的歌声深深打动,当场挥毫赋诗一首:

高髻云鬟宫样妆,

春风一曲杜韦娘。

司空见惯浑闲事,

断尽江南刺史肠。

那时刘禹锡已经丧偶多年,李绅以为他喜欢上了那个歌喉婉转动人的宫装伊人,就不由分说把那个姑娘送给了他。刘禹锡推脱不过,只好带姑娘回家,回家后却把姑娘拉到母亲跟前认作了妹妹。姑娘不理解,刘禹锡也不解释。过了几天,姑娘在帮新认的哥哥整理书案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首刚写好不久的绝句:

春江一曲柳千条,

二十年前旧板桥。

曾与美人桥上别,

恨无消息到今朝。

姑娘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却也不敢去问那个严肃得有点刻板的哥哥,只好把一腔疑问永远埋在了肚子里。

不用说,那位二十年前的青衫伊人是幸福的,只是有一点遗憾,她可能根本不知道,那个与她有约而不见的小伙子,永远把她留在了心里最柔软最温馨的那个地方。

而与此相对应,刘禹锡则在告诉我们,作为一个珍爱心仪的女子的男人,即便再错过了那女子之后,也要努力使自己长成一棵大树,一棵向着太阳生长的大树。然后,把那女子藏在自己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和自己一起生长,一起,感受太阳赋予给他们的热和光。

天下美女出洛阳,抽空都来看看吧。

李少咏,自号小木匠,逍遥镇人。能熬胡辣汤,会做粗陋的小桌子小板凳,都是半瓶子醋水准。希望把最深的现实创痛比如为我们带来巨大伤害的新型冠状病毒虚化隐藏于文字底部,也许也算是无主之中的一个审美选择吧。一生不敢或忘少年时代做木匠学徒时候师傅的一句话:想做一个好木匠,就不能用一根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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