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朝的杜康造了酒之后,关于酒的故事就多得数不胜数。宋太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三国时期的曹操的“青梅煮酒论英雄”。唐朝的杨贵妃喝酒之后跳了一支舞,后来成了名扬青史的“贵妃醉酒”、宋朝的女词人李清照“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诗仙李白与酒的故事更是童叟皆知,《水浒传》里梁山好汉们酒就那样一碗一碗的喝,更是拉近的兄弟们之间的距离……关于酒的故事,从古至今一直没断过。
过春节,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打牌放鞭炮,同学小聚也会在春节进行,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就开始在钢化玻璃杯里大杯大杯干酒了,不巧我酒量不大,没敢再喝,也体验了一回“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乐趣,看着酒桌上的人言语逻辑混乱不知所云,我问问这个问问那个,你现在还清醒吗?
问多了,这个问题便在我脑海中不断徘徊了,是呀,你现在还清醒吗?!人生短暂,宛若黄粱一梦,在短暂的人生中,又有多少时刻,我们是清醒的状态?我是否也是自己人生里的杜康,喝着自己酿的酒,在自己设的人生酒局中久久不能破局。
那么可笑的是,处于同一个酒局的我们,到底谁是清醒的?谁是酒醉的?我们在自己熟悉的、所谓安全的人生酒局中不能破局,让自己的一生醉生梦死,自以为是自封为王,自恋水平高到令人发指。
设想在一个地穴中有一批囚徒;他们自小呆在那里,被锁链束缚,不能转头,只能看面前洞壁上的影子。在他们后上方有一堆火,有一条横贯洞穴的小道;沿小道筑有一堵矮墙,如同木偶戏的屏风。有一些特定的人,扛着各种器具走过墙后的小道,而火光则把透出墙的器具投影到囚徒面前的洞壁上,这些器具就是根据现实中的实物所做的模型。囚徒自然地认为影子是惟一真实的事物。如果他们中的一个囚徒碰巧获释,转过头来看到了火光与物体,他最初会感到眩晕(就像才从电影院走出来一样),但是没有关系,他会慢慢适应。此时他看到有路可走,便会逐渐走出洞穴,看到阳光下的真实世界,此时,他会意识到以前所生活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洞穴,而以前所认为的真实事物也只不过是影像而已。这个时候,他有两种选择,可以选择返回洞穴,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真实世界。最终不论出于何种原因,结果就是他选择了返回洞穴,并试图劝说他的同伴,也使他们走出洞穴,但他的同伴根本没有任何经验,故而认为他在胡言乱语,根本不会相信。这便是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洞穴隐喻。
我们此时,在洞内,还是洞外?我们,是否清醒?朗达拜恩呼吁我们不要让自己的人生处于自动驾驶的模式。我们取消了人生的默认选项之后,是否有勇气从原来的局中剥离出来,从此孤独地,无依无靠地存活在这个世界?
然而对于已然破局,从“洞内”走向“洞外”的大醉初醒的人来说,在精神上是格外荒凉的,会让人茫然若失,之前的“洞内”的信仰失去了以往的根基。在清醒之后如何重建终极价值和生命意义呢?
此时我们仿佛又开始悲观,我们相信破局以后,从洞内走向洞外了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种盲目的乐观被现实打碎之后引发出的那种极度悲观是我们真正要警惕的。我们不是要陷入悲观,而是要忠于自己,去看见真相。
大醉初醒之后,看见生活真相,了解这些真相,才能不为简单的利弊所困扰,诚实地面对全部的事实。现实世界或许荒凉,我们在清醒中破除悲观,获得清明,达到从容。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曹操当年说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其实在酒局之内,能让你醉的从来不是别人。最要的是警惕自己人生的杜康给你酿出的酒,让你久醉不醒来。所以新的一年,让自己在人生的这场大酒局上醒来,让自己从“洞内”走向“洞外”,让自己破局,让自己用全部的热情去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