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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9 2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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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览中外酒事,透视历史嬗变,解剖人间悲欢,警示沉醉人生。

长篇散文式纪实文学《酒汛》第一章:猴子造酒第三部分

请听学者的不同意见:

陈中原:我不赞成仪狄造酒之说,说仪狄造酒其根据是一本叫《世本》的书。书上说,“仪狄始作酒醪”。仪狄是什么人?古籍上比较一致的说法是夏禹的一个臣属。西汉人刘向编订的《战国策》中,有这么一记载:“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而绝旨酒。”这是我们见到的关于仪狄作酒的较详细的记载。但并没有明确说仪狄“始”作酒。东汉人许慎在他撰写的《说文解字》“酒”条中,也只记载了“古作仪狄作酒醪,禹尝之而美”的话。《世本》这部书的年代和撰写者,都不很清楚,原书约在宋代就散佚了,今天只有清代人的辑本。所以很多学者并不相信“仪狄始作酒醪”的说法。特别是古籍中还有一些否定仪狄“始”作酒的记载。例如《*帝内经》中提到*帝与医家歧伯讨论“汤液醪醴”的事;还有的书上说神农时代就有酒了,或者说帝尧、帝舜时代就有酒了。神农、*帝、帝尧、帝舜都早于夏禹,可见说“仪狄始作酒”是值得怀疑的。

刘乾民:关于酒的发明者是谁,流传最广的要算“杜康造酒说”了。杜康是什么时代的人?是什么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远比仪狄复杂得多。关于他是什么时代的人,一说是*帝时代的人,一说是夏禹时代的人;一说是周朝或东周时代的人,还有说是汉朝时代的人。*帝与汉代相距多年,怎么也扯不到一起,所以宋朝人高承在《事物纪原》一书中带着疑惑的口气说:“不知杜康何世人也。”那么杜康又是什么人呢?《说文解字》中说,“少康杜康也。”少康,是夏禹的儿子,乃建立我国第一个朝代——夏朝的第五世君王,少康就是杜康,那杜康就是个君王了。西晋人张华撰写的《博物志》一书中说,杜康是汉朝时的酒泉太守,这一观点没见其他古籍有具体说明,所以杜康造酒说也是不成立的。

以上观点并非今天的新看法,也曾有古人对仪狄、杜康造酒说持有怀疑态度,晋人江统的“不由奇方”论,破除了酿酒的神秘色彩,他在所著的尚书·《酒诰》一文中,认为酒在远古的时候就有了。酿酒方法的创造发明,不可能由某一个人完成。他从“有饭不尽,委之空桑,郁积成味,久蓄气芳”这一生活事实中,断定酒“本出于此,不由奇方”。

历史留给我们的文字少而玄。历史的真相未必都能形诸文字,从事实出发的诚意,动摇着我们承袭来的传统价值体系,提醒我们独立思考,重新考证历史的真伪。显然,要摆脱被传统的话语霸权所摆布的命运,必须具有高远的眼光、怀疑的勇气和熟悉史料的职业素养,其中,怀疑的勇气是致关重要的。它可以使我们争取到被剥夺了的机会,去接近那个真实而巨大的整体,寻找事物本身的内在逻辑。从而释解历史留给我们的疑团。

山林里,几只行动敏捷的猴子,在枝干间攀缘飞跃。这些聪明、敏捷的猿猴,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它们在峭壁悬崖间啼啭、跳跃,秦出一支欢悦、明亮,溢满活力的生命的晨曲。

一座假山,铁栅围住,几只小猴惊异地望着棚栏外。

这群活泼自由的猴子懵了,何来的灭顶之灾,怎么陷入在这铁壁囚笼之中,怎么会没有一点征兆?毫无疑问,它们是被人们生擒活捉而来。要把这伶俐的猿猴生擒活捉,谈何容易?在科技发展的今天,我们有一支麻醉枪也许就足以达到目的,而在古代,赤手空拳的先民们又是怎样将这些猿猴活捉的呢?

站在新的视角上,透过历史幽深的洞孔,了解我们的来路或许能找到答案。

这是一本书中记述的场面:一山道口,摆着几缸又香又甜的美酒。一老公猴闻香而来,在缸边徘徊,踌躇不前。一群猴子来到缸边,那只老公猴看来经不住香味的诱惑,慢慢地把酒放在嘴里试了试。老公猴叫着,群猴跟着试着,随即开怀畅饮。得意的猴子,在酒缸前跳跃狂欢。那只公猴有点摇摇晃晃,行动不便,随即瘫成一堆泥,群猴也大都瘫倒,动弹不得。

用酒活捉猿猴,不仅古时中国,就是至今的泰国、马来西亚山里人还是这样做。甚至力大无穷的大猩猩也因为禁不住酒的诱惑而眼巴巴地被束手就擒。

云南大山里,一群猎人将醉倒的猴子捉住。

非洲丛林中。一只大猩猩摇晃了几下,醉倒了。潜伏在林中的几个汉子窜上前来,将瘫倒的猩猩捆住。

猴子为什么会这样的好酒贪杯?因为酒原来是猴子的发明酿造。人类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擒住的猴子被关在铁笼中。几个汉子大笑着。

猿猴会造酒,这种说法听起来近乎荒唐,恐怕每个人听后都会付之一哂。然而,世界许多事物中,往往掩藏着重大的细节,我们忽略的事物远比我们知道的事物更多。你看,这是史书中一段确确实实的记载:

《清稗类钞·粤西偶记》。

粤西平乐等府,山中多猿,善采百花酿酒。樵子入山,得其巢穴者,其酒多至数石。饮之,香美异常。名曰猿酒。

《紫桃轩杂缀·莲栊夜话》中,也有类似的记载:

*山多猿猴,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

这些记载似乎都说得很肯定。那么,猿猴到底可不可能采“花果”酝酿成酒呢?

大概每个人都会在日常生活中遇到这种现象,吃不完的水果,比方桃子、梨子、葡萄等等,放在那里,时间一长,慢慢地“霉烂”了,散发出一股酒味,这主要是一种微生物——酵母菌的“功劳”。酵母菌,能分解糖类产生酒精和二氧化碳等。

莽莽远古,人类的童年,无依无靠,孤立无援。猿居深山老林中,完全有可能遇到成熟后坠落经发酵而带有酒味的果子。食后酣香。于是产生兴趣,将果子采下放在山洞里、悬崖上、枯树边、小溪旁的“石洼中”,让它自然发酵后再享用,这就是原始的酒。

诚然,猿猴的这种“造酒”,只能说是“带有酒味的野果”,与人类“酿酒”有质的不同。但我们谁又能否认,我们最早的酒不是来自人类的祖先——猿猴呢?

一群猴子在喝酒。

喝酒后的猴子跳跃着,欢腾着。

乐极生悲。猴子造了酒,又偏偏死于酒,其创造和悲剧都是巨大的。你看:因贪酒被人们捉来的猴子关进了公园里的铁笼,一群游客正向铁笼中的猴子抛掷食物,猴子争相抢夺。这些失去自由的猴子,只能永远呆在铁笼里,供人欣赏,任人嬉戏。

贪婪,使猴子的悲剧被一再重复。这只被活捉来的猴子被人们用来玩耍——表演猴戏。这里是中国的耍猴之乡安徽的利辛和河南的新野。两县相距不是太远,都属淮河流域,尤其是新野,耍猴走出了国界,在东南亚颇具名声。耍猴戏的舞台一般都在城乡的一块空地上,一个耍猴人牵着一只猴子,一边敲着小锣,一边吆喝着。猴子听到锣响和吆喝,自己过去打开戏箱,拿出面具戴上,或官或民,或男或女,或文或武,或稳步上台或扭扭捏捏,或手舞棍棒或提枪耍刀,无不惟妙惟肖,憨态可掬,让人捧腹大笑。猴仿人,人笑猴,却有了另一层滑稽和悲哀。

贪酒的猴子还有着更为悲惨的结局:在广东某集市的一酒店,一只猴子被活动枷桌卡住脖子。一汉子用剃刀剃去猴子头上的毛发,可怜的猴子知道人要吃“猴脑”,给人磕头作揖,泪流满面,但最终难逃活命,被那汉子用铁棒将猴脑敲开。猴子脑液流出,几个美食家用汤匙吃着猴脑。

发生在猴子身上的故事,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的悲哀。它深刻地揭示了人类祖先创造力和悲剧性命运之间的矛盾统一关系。它的含义几乎可以涵盖整个人类历史。

那么,人类是否可以走出猴子的悲剧呢?我们中华民族的每一颗有血性、灵性、悟性的心,再也不能回避对猴子命运的反思了!(原著: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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